“這都又過了一個時辰了,縣令和縣尉還在談?”
周禮收起銅錢,有些百無聊賴。
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書桌,上面還有筆墨紙硯,閑著也是閑著,便在書桌前坐了下來,借用這里的紙筆,寫寫畫畫了一些東西。
有些是他接下來的發(fā)展規(guī)劃,以及一些后世的工具圖紙。
這些東西,以后說不定都能派上用場。
寫完這些之后,周禮將圖紙收起,忽見窗外又下起了大雪,霜雪飛揚,寒風(fēng)透窗而入,但他卻不覺得寒冷,因為偏廳里有一個火盆,燒著炭,縱是屋外寒風(fēng)蕭瑟,這里也是溫暖如春。
可是外面的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,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。
他們?nèi)币律偈常瑹o家可歸,不知道多少人,要死在這冬日的風(fēng)雪中。
偏偏自己現(xiàn)在又沒有能力幫助他們,縱是有心也無力改變什么。
一時間,心中有感,手里也有筆,于是揮灑筆墨,在粗陋的草紙上,寫下了一句詩。
“周老弟,久等了。縣令召見,快隨我來……”
就在這時候,楊雄走了進來。
周禮一聽縣令召見,不敢怠慢,連忙放下筆跟了上去。
剛到官署門口,正好遇到一名身穿綠色官袍的中年人緩步走出來,他身材矮小,相貌平平,留著山羊胡子,眼神凌厲,一看便是不好相處的。
“陽縣尉。”
楊雄駐足,向那人行禮,雖然跟對方不對付,但見了上官,該有的禮節(jié)還是要有。
眼前此人,正是昌黎縣的縣尉陽宇,主管一縣治安武備之人。
陽宇聞言點點頭,目光卻是在周禮身上掃過,皮笑肉不笑地問道:“這位,就是提供了失竊糧食線索的人?”
楊雄擔(dān)心他會報復(fù)周禮,自是不答,拉著周禮快步進了衙署。
這時候,另外一位縣衙捕快走到陽宇跟前,低聲附耳說了些什么,后者聞言冷笑起來。
“一介山野村夫,竟壞我大事。我聽說,他跟杜家還有一樁人命官司,其中還牽扯到了銀鉤賭坊,是嗎?”
“是。如今杜家父子,還關(guān)在大牢里,等候發(fā)落……”
陽宇聽完后,點了點頭,隨后吩咐道:“給銀鉤賭坊送個信,他們最重面子,總不能就這么吃了啞巴虧。小小一個賤民,也敢壞我的事,這樣的螻蟻,順手也就滅了……”
……
“草民周禮,拜見縣尊大人。久聞明府威名,今日得見,三生有幸!”
周禮進入衙署,遠(yuǎn)遠(yuǎn)便見一名中年人坐在首位,他身形高挑,面白長須,一副儒雅姿態(tài),光是這形象氣度,就勝過那陽宇不知凡幾了。
此人,正是如今的昌黎縣令,公孫元,字悠之。
周禮來見縣令之前,當(dāng)然也是做了功課的。
公孫家,乃是遼西郡的頂級豪門,比起遼東的陽氏,也毫不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