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三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們一起找。不過你得跟在我們后面,注意安全,不能擅自行動。”
會議一直開到后半夜,風漸漸小了,帳篷外傳來雨滴砸在帆布上的“噼啪”聲——真的下雨了。眾人走出帳篷,借著馬燈的光,看到細密的雨絲落在干涸的土地上,揚起一股濕潤的土腥味。遠處的水庫方向黑漆漆的,四座石獸的輪廓在雨霧中若隱若現,像四個沉默的影子,守著地下的秘密。
第二天一早,雨還沒停,工作組就帶著設備趕到了水庫。技術人員們穿著雨衣,踩著泥濘的湖底,很快就搭起了巨大的防雨棚,把墓道入口和石獸都罩了進去。起重機的轟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,鋼索緩緩垂下,勾住了堵在主墓室門口的巨石。
“慢點,再慢點!”毛三站在起重機旁邊,拿著對講機指揮,“注意石塊的重心,別碰塌旁邊的磚墻!”
鋼索慢慢收緊,巨石被一點點吊起來,底下露出了更多的碎石和泥土。郭維和幾個隊員拿著小刷子和竹片,蹲在旁邊,小心翼翼地清理著縫隙里的文物碎片——有一小塊鎏金的銅飾,還有半片刻著花紋的玉璧。
“這是玉帶鉤的殘片,”郭維用放大鏡看著銅飾,“上面的纏枝紋是典型的初唐工藝,看來墓主人的身份確實不低。”
劉權利帶著幾個村民,扛著鐵鍬清理周圍的淤泥,嘴里還不停念叨:“這雨再下下去,湖底該變成爛泥塘了。要是能多下幾天,地里的莊稼說不定還有救。”
齊軍則跟在毛三身邊,眼睛死死盯著從廢墟里清理出來的每一件東西,生怕錯過父親留下的痕跡。突然,他看到一塊碎石下面壓著個小小的鐵牌,連忙喊:“毛同志,這里有東西!”
毛三立刻走過去,小心地挪開碎石,撿起鐵牌——那是一塊生銹的工牌,上面刻著“青龍水庫施工隊
齊老栓”幾個模糊的字。
“是我爹的工牌!”齊軍的聲音顫抖著,伸手接過工牌,手指撫過那些磨損的字跡,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,“我終于找到他的東西了……”
毛三拍了拍他的后背,心里也有些發酸。就在這時,對講機里傳來小王的聲音:“毛隊,起重機這邊有點不對勁,鋼索好像打滑了!”
毛三心里一緊,立刻跑過去。只見起重機的鋼索果然在微微晃動,吊在半空中的巨石也跟著搖擺,隨時可能掉下來。“快停下!讓所有人撤離到安全區域!”毛三大喊。
隊員和村民們紛紛往后退,就在這時,鋼索“嘣”的一聲斷了,巨石重重地砸在地上,激起一片泥水,旁邊的一堵磚墻也被震得塌了一角,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。
“那是什么?”郭維指著洞口,驚訝地說。
毛三拿過手電筒,對著洞口照了照——那是一條狹窄的暗道,墻壁上布滿了苔蘚,看起來像是人工挖出來的,一直通向水庫深處。
“難道這是陳老二的同伙挖的?”劉權利嚇得臉色發白,“或者是……老墳里的密道?”
李教授走了過來,仔細觀察著洞口的泥土:“這暗道挖的時間不長,最多一年。應該是陳老二或者他的同伙挖的,目的就是繞過墓道,直接進入主墓室。”他轉向毛三和郭維,“我們得派人進去看看,里面說不定有陳老二沒來得及拿走的東西,也可能藏著更多關于他罪行的證據。”
毛三點頭:“我和郭同志進去,小趙在外面接應,李教授您在這里指揮大局。”
郭維從背包里拿出防毒面具和手電筒:“帶上這個,里面空氣可能不好。”
兩人戴好裝備,彎腰鉆進了暗道。暗道里又濕又滑,手電筒的光只能照到前面幾米的地方,耳邊只有水滴落在地上的“滴答”聲和自己的呼吸聲。走了大約幾十米,暗道突然變寬,前面出現了一道石門,門上有一個小小的獸首鎖扣——和主墓室里的暗格鎖扣一模一樣。
“看來這里直通主墓室,”毛三說,“陳老二應該就是從這里進去的。”他伸手去推石門,石門紋絲不動。
郭維蹲下身,觀察鎖扣:“這是個機關鎖,得找到對應的鑰匙才能打開。”他仔細摸索著鎖扣周圍的墻壁,突然摸到一個凸起的石塊,輕輕一按,石門“咔噠”一聲開了。
兩人推開門,里面果然是主墓室的一角,石棺就放在不遠處,周圍散落著一些金銀器和玉器。而在石棺旁邊,放著一個黑色的布包,里面鼓鼓囊囊的,像是裝著什么東西。
“那應該是陳老二沒來得及拿走的,”郭維說,“我們過去看看。”
就在兩人走向布包時,身后的石門突然“砰”的一聲關上了,暗道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緊接著,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:“沒想到吧?你們還是中了我的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