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徹合上兩本書,久久無言。
油燈的光芒在他臉上跳動,映照出眼中復雜的波瀾。
王遠山留下的,并非他原先猜測的什么蘑菇彈圖紙,真留下了那種東西,大慶也沒法用。
王遠山最終留給同志的,不是答案,而是一份沾滿自己血跡的地圖。
或許還有,連他自己都未完全明言的那一絲期待。
期待后來者的路,能走得比他更穩,更遠。
李徹將兩本書鄭重收起。
自己今日在這鬼谷洞中的收獲,遠比預想的更加沉重,也更加珍貴。
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,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。
將兩本意義非凡的冊子收好,李徹站在密室中,最后環顧了一眼這片空曠的空間。
王遠山跨越百年的執念,仿佛還縈繞在這寂靜的空氣里。
李徹閉目片刻,將胸中翻騰的復雜情緒強行壓下,恢復了慣有的沉靜。
“您的意志我接收到了王同志。”李徹淡淡開口。
說完這句話他轉過身,帶著胡強走出了密室。
昏黃的燈光重新照亮洞口,虛介子仍站在原地等候,臉上的表情愈發緊張。
見李徹出來,他立刻上前一步,目光先是在李徹臉上探尋片刻,隨即又瞥向他身后的密室。
李徹沒有說話,只是從懷中取出那封王遠山留給弟子的信,遞了過去。
“此信,是尊師留給先生的。”李徹的聲音平靜。
虛介子看著那熟悉的信封樣式,手明顯地顫抖了一下,卻沒有立刻去接。
他眼中閃過一絲掙扎,低聲道:“陛下,老夫愚鈍,尚未能將先師留在洞外的學問參透,真的有資格看這封信嗎?”
看著這位百歲老人露出孩童般惶惑,李徹心中微嘆,語氣放緩道:“老先生,此信看與不看,取決于您。”
“朕想說的是,此信既是尊師親筆留予你,便是你理應知曉之事,他既托付于你,便是信你。”
這番話給了虛介子勇氣,他深吸一口氣,雙手接過那封信。
指尖觸及信封的瞬間,眼眶便已微紅。
走到一旁石壁的燈盞下,虛介子迫不及待地拆開了封口。
李徹沒有打擾他,只是示意胡強將燈光湊近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