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(xiàn)在把心里的話都說出來了?還覺得憋屈嗎?”
朱高煦掙脫朱高熾,以為何秋是支持他的,得意地說。
“這哪能說完啊!我還有一大堆想說的呢!”
何秋笑瞇瞇地說,“別急,來。你先看看這些再說吧。”
何秋自書房角落取出一疊紙,對朱高煦朗聲念道:
“穎國公全家流放云南,削去世襲爵位,其府中仆從親兵皆編入將作監(jiān)!”
“西安府上下官員貪腐瀆職,自知府起一律處斬,女眷子女盡數(shù)充為官奴!”
“原屬穎國公麾下舊部,或調(diào)離軍中,或以貪賄之名緝拿下獄!”
“你還有何話說?何不親自找你皇祖父辯白一番?”
言至此處,何秋語氣愈發(fā)冷峻。
朱高煦此刻方覺驚惶,終于明白太子薨逝后重立太孫意味著什么。朝堂重臣皆遭更替,他區(qū)區(qū)皇孫若敢妄言,朱元璋定不輕饒。
何秋見朱高燧年幼,便命其先行離去。朱高燧雖委屈,卻見兩位兄長均未出言挽留,只得蹣跚退出書房。
待幼弟遠去,何秋方對朱高熾二人細述時局:
“前日涼國公來訪,提及一事——太子之死恐與晉王有關(guān),故穎國公非死不可。縱使他未參與密謀,然既為晉王姻親,晉王若欲成事,必借傅家之力。為絕后患,陛下才搶先處置傅家。”
朱高熾二人聞言面色慘白。朱高煦顫聲問:“此事……可有誤會?”
何秋搖頭:“涼國公豈敢妄言?但今日所言,半句不得外傳!”
見二人凜然應(yīng)諾,何秋復(fù)又嘆息:
“陛下處置傅家確有不公,然既成定局,其舊部亦需清理。若有人心懷怨懟,待陛下龍馭上賓后煽動軍中反對太孫,必生大亂。”
言及此處,何秋以指重點紙箋上兩個姓名:
“此二人不單是穎國公舊部,更是涼國公心腹愛將。”
朱高熾倏然醒悟,嗓音干澀:“涼國公素來擁護東宮……”
朱高煦亦隨之色變。
何秋輕哼:“或是巧合。穎國公戎馬半生,舊部與涼國公有交情本屬尋常。然所謂涼國公與東宮親厚——此言僅適用于太子在世之時。”
“眼下呢?”
朱高熾沉思片刻,神色愈發(fā)凝重。
不錯,藍玉的確與太子交好,但那是因原太子妃常氏的緣故。這意味著在朱標的兒子中,藍玉與朱允熥關(guān)系更為親密。
而今的皇太孫是誰?是朱允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