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在他聲音落下的瞬間,一道黑影便從窯頂陰影處悄然落下,正是秦紅玉。
她依舊是一身利落的黑衣,眼神在夜色中清亮如星。
“張奎那邊指望不上,鐵器缺口很大?!蓖蹙粞院喴赓W,“你那邊有發現嗎?”
秦紅玉微微頷首,聲音清冷,“有。營地西邊,靠近廢棄礦坑的地方,有個地下賭檔。里面不僅賭錢,偶爾也流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。我盯了兩晚,看到有人拿著半新的腰刀進去抵押。”
王爵眼睛一亮,“賭檔?背后是誰的人?”
“不清楚,魚龍混雜。但看守很嚴,生面孔很難靠近核心?!?/p>
秦紅玉頓了頓,“或許,可以讓周老栓去試試。他以前在礦上干活,認識不少三教九流,面孔也熟?!?/p>
周老栓?
王爵立刻想起了那個在肉攤幫忙、老實巴交的前礦工。
這倒是個意想不到的人選。
周老栓背景干凈,又是底層混飯吃的,不容易引起懷疑。
“可以?!蓖蹙舢敊C立斷,“我馬上去找他,許他重利,讓他去賭檔摸摸底,看能不能用錢砸開一條縫,買幾件鐵器出來。你繼續在暗處盯著,確保他的安全,也看看能不能釣出背后的大魚?!?/p>
秦紅玉點頭,“明白?!?/p>
“鹽巴呢?”王爵又問。
“我明日去更遠的幾個流人聚集點看看,那邊偶爾有走私過來的粗鹽,價格雖高,但或許能湊一些?!鼻丶t玉答道。
她沒有問王爵為何如此執著于這次交易,仿佛執行命令是她唯一的準則。
又或者,她早已明白其中的兇險與機遇。
“好,分頭行動。”王爵深吸一口氣,冰冷的夜空氣灌入肺腑,讓他精神一振。
被動等待和內部分析已經結束,現在是主動出擊,刀尖舔血的時刻了。
他望向黑石崖東邊那片在夜色中更顯猙獰的亂石坳方向,眼神銳利。
五天,不,還剩三天!
三天后的亂石坳。
他必須帶著足夠的“誠意”赴約,敲開那扇通往陰謀與機遇的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