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大人。”諸葛風干脆利落地領命,眼神一掃,已有條不紊地開始召喚人手,趕赴燧堡。
“大人,這……”
龐仁湊近秦猛馬前幾步,似有話要說,卻突然瞥見袁飛和徐強兩個陌生面孔時,欲言又止。
秦猛看出龐仁的顧慮,眉頭微皺,直言道:“你有話直說。這兩位是飛虎營趙將軍特批調來的教官。袁飛、徐強,協助整訓軍寨防務的。是自己人,信得過,不必藏著掖著。”
龐仁“哦”了一聲,依舊是壓低聲音匯報著:“是小的沒看好俘虜,捕奴團一個受傷輕的活口,趁我等對付韃子磨斷繩子,鉆狗洞跑了。”
“請大人責罰!”龐仁臉上帶著明顯的懊惱,頭也微微低了些。
“算了,這些畜生狡猾得很,咱兄弟人沒事就好。”秦猛狠狠斜了他一眼,沒好氣的擺手。
“好,自己跑了就好。”他眼神閃爍,冷笑連連。心里卻說著消息不擴散,老子哪有機會動手?
兩人的簡短交談雖聲音極低,但離得近的袁飛和徐強還是隱約聽到“捕奴團”“俘虜跑了”幾個詞。
他們又看著秦猛與龐仁之間那意會的眼神交流,越想越覺得這位秦知寨似乎在謀劃著什么……
……
秦家小院。
秦猛將袁飛、徐強兩位將軍親衛介紹給老保長認識,順便交給老人安頓招待。他打了個哈欠,與陳月娘、秦小蕓會合后,一同回了家。
陳月娘利落地收拾好耳房,供烏維單獨居住。那魁梧壯漢微微低頭躬身,才擠進這間鋪屋。
陳月娘和秦小蕓望著他的背影,臉上仍帶著怯意。
這漢子身形實在太魁梧,往那兒一站,便自帶一股無形的壓迫感。
“別怕,烏維是個憨厚人。”秦猛見她們拘謹,忙安慰道,“她才剛成年不久,走出大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,沒成想遇人不淑被抓住了……”
他說著烏維的遭遇,語氣里帶著惋惜。陳月娘和秦小蕓靜靜聽著,緊繃的神情漸漸舒緩。
厚重的木門“吱呀”合攏,將外面的喧囂與風聲隔絕。
剎那間,屋內光線溫柔沉靜下來。
陽光透過堂前窗欞,在地面投下搖曳的暖光暈。
廳內只剩秦猛和他最親近的兩位女子。
陳月娘——自幼養在秦家,與秦猛有婚約卻未過門的姑娘,此刻笑容收斂,眼中的擔憂再也藏不住。
清亮的淚珠在她眼眶里滾了幾滾,終究沒落下,那強忍不哭的模樣,比淚落更讓人心疼。
她幾步上前,纖白手指帶著輕顫,撫過秦猛鐵甲上幾道新裂口。
尤其是肩膀處那道猙獰的彎刀豁口,幾乎延伸到胸口,能看見下面沾著塵土的甲片邊緣。
指腹下的甲片粗糙又冰冷,陳月娘的心卻揪得更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