羞恥和怒火,像兩把刀子,在唐宛如心口來回攪動。
她死死攥著拳,指甲深深陷進掌心,尖銳的刺痛讓她勉強找回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。
耍她嗎?
把他當猴耍嗎?
男人像是看穿了她所有不甘和憤怒,薄唇勾起的那抹弧度,意味深長,又帶著幾分玩味的殘忍。
他慢條斯理地抬起手,修長的指尖,在自己的薄唇上,輕輕碾過。
一個極具暗示,又充滿了羞辱意味的動作。
唐宛如的臉,“唰”地一下,血色褪盡。
“給你一晚上的時間。”
他的聲音恢復了慣有的清冷,卻又因為剛才的情動,殘留著一絲致命的沙啞。
“考慮我的提議,是否接受。”
不等她有任何反應,他又話鋒一轉,聲音徹底冷了下來。
“明天,蘇氏集團新總部的奠基儀式,別遲到。”
說完,他站起身,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她,徑直走向了另一間臥室。
“咔噠。”
房門關上的輕響,在這死寂的客廳里,卻像一聲驚雷。
整個世界,瞬間安靜了。
只剩下那個價值百萬的莫奈《睡蓮》,和她一個人。
唐宛如站在原地,許久,許久。
直到身上那件價值三萬的真絲睡袍,被冷汗浸透,冰涼地貼在皮膚上,冷得她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。
……
第二天。
天亮了。
第一縷晨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窗,精準地打在那幅《睡蓮》上。
畫里的池水,泛著刺眼的金光。
靜謐又美好。
美好得像一個諷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