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家兄弟,說這些就見外了。”
陸恒渾不在意地笑了笑,可隨即,臉上的笑意又慢慢收斂,換上了一副凝重的神態。
“對了,琢之。”
“今天交易監那邊又有動靜了。”
盧璘抬起頭,示意他說下去。
“那個蕭敏之,今天正式到交易監上任了。”
“他一來,康大人和秦大人便召集了所有人,當眾宣讀了朝廷的任命文書,指派了監理的工作內容。”
這些都在盧璘的預料之中。
“然后呢?”盧璘平靜地問。
“然后?”
陸恒冷笑一聲:“然后他就擺出了一副主人的架子,在交易監里四處巡視,問東問西。不過咱們大家都記著你的吩咐,一個個都客客氣氣的,有問必答,把他當菩薩一樣供著。”
“倒是沒做什么出格的事,也沒對咱們的人指手畫腳。”
陸恒頓了頓,回憶著當時的場景。
“巡視完一圈,倒是老老實實在自己房間坐了一整天。”
“什么都沒干,哪都沒去。”
“就要了一樣東西。”
“咱們交易監,從開辦至今,所有的賬本。”
陸恒說完,臉上擔憂幾乎要凝成實質,眉頭緊皺:
“琢之,這可如何是好?”
“交易監每日流水何等巨大,經手的賬目數以萬計,萬一哪個環節出了點紕漏,被他抓住了把柄,那可是天大的麻煩!”
“這幫世家子弟,最擅長的就是顛倒黑白,羅織罪名!咱們辛辛苦苦,可不能為他人做了嫁衣!”
到時候,一頂“監守自盜”的大帽子扣下來,整個自強社,都要跟著萬劫不復!
盧璘聽著陸恒的話,臉上不見半點慌亂,平靜地將那串鑰匙和地契放入懷中,這才抬起頭,淡笑著反問了一句。
“賬,是我們自己的人記的。銀子,是我們自己的人收的。規矩,是我們自己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