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誰都知道,那頭受傷的餓狼巴圖魯,不會就這么算了。
一線天那點“勝利”,不過是剛把狼牙敲掉了一小塊,疼,但遠沒到致命的時候。
京城遞來的那幾句話,還有戶部小吏偷偷送出的消息,算是搭上了幾根若有若無的線。
鎮北侯那邊吃了啞巴虧,暫時偃旗息鼓,可這份安靜底下,指不定憋著多大的壞水。
二皇子和鎮北侯攪和在一起,周御史那句語焉不詳的“大動作”,懸在頭頂,沉甸甸的。
更別提,那位皇帝派來的“眼線”,禮部侍郎的兒子王瑾,已經在路上了。
名為長史,實為監工。
每一步,都踩在刀尖上。
風似乎更冷了,刮得人骨頭縫里都透著寒意。
趙羽攏了攏身上那件半舊的素色袍子。
他呼出的氣,在空氣中凝成一小團白霧,很快被風吹散。
“來吧。”
聲音不高,散在風里。
是對著那些看不見的敵人,還是對自己說的,只有他自己清楚。
這盤棋,總算擺開了些,不那么憋屈了。
他身后不遠處,武飛雪調整了一下握劍的姿勢,劍柄冰涼的觸感讓她覺得踏實。
李青則低頭,又翻了一遍手里的賬冊和剛收到的情報,指尖無意識地在竹簡邊緣摩挲。
龍牙鎮的夜,依舊深沉,危機四伏。
鎮北侯府送來的公文,白紙黑字,措辭嚴厲,字里行間全是軍令,不容置疑。
信使前腳剛走,李青后腳就把那份燙手的公文拍在桌上,臉色陰沉得厲害。
「將軍,鎮北侯這是圖窮匕見了!」
趙羽拿起公文,目光快速掃過。
內容不復雜:北齊大軍近期在雁門關外有異動,看著像要南下,邊防吃緊。
鎮北侯“深思熟慮”,決定“委以重任”。
命他安邊將軍趙羽,即刻率領龍牙鎮現有全部守軍,包括屯田營的兵士,火速去雁門關西邊的烽火臺防線增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