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思?代價?”
沈洪濤緩緩轉(zhuǎn)過身,赤紅的雙目掃過跪了一地族人,臉上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慘笑。
“你們現(xiàn)在跟我談代價?”
他指著外面,聲音沙啞地質(zhì)問:“如果不是恩公,秦州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一座死城!你們、我、我們所有的家人,都已是魔丹中的一縷怨魂!命都沒了,你們跟我談什么代價?”
“沒有恩公,何來沈家?”
“基業(yè)?未來?”
沈洪濤猛地一腳跺在合金地面上,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巨響,整個指揮中心都為之一顫!
“恩公的性命,就是我沈家最重要的基業(yè)!恩公能活下去,就是我沈家唯一的未來!”
“誰再敢多言一句,阻我救人,立斬?zé)o赦!以叛族論處!”
雷霆之音,殺伐果斷!
這一刻,這位剛剛還在地上五體投地的老人,重新變回了那個執(zhí)掌秦州第一世家、說一不二的鐵血家主!
所有跪著的沈家人身體一顫,再也不敢發(fā)出半點聲音。
他們從沈洪濤的語氣里,聽出了那份不容置疑的決絕!
“若雪,扶著恩公,跟我來!”
沈洪濤不再看任何人,轉(zhuǎn)身對早已心急如焚的孫女說道。
“是!爺爺!”
沈若雪早已淚眼模糊,她小心翼翼地將張陽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香肩上,用盡全身力氣,將他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自己嬌柔的軀體上,生怕他受到一絲一毫的顛簸。
一行人,在沈洪濤的帶領(lǐng)下,快步朝著地堡更深處走去。
癱坐在地上的沈建國,此刻終于從無盡的恐懼與悔恨中驚醒。
他看著女兒攙扶著那個被他辱罵為“廢物”“騙子”的男人,看著父親為了救他不惜賭上整個家族的決絕背影,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疼到無法呼吸。
他做錯了什么?
他不僅僅是羞辱了一位絕世高人。
他更是險些將整個家族、整個秦州的救世主,親手推向了深淵!
這份罪孽,萬死難辭!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沈建國嘴唇哆嗦著,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,踉踉蹌蹌地想要跟上去,想要做點什么來彌補自己的過錯。
他伸出手,似乎想去攙扶張陽的另一邊。
然而,沈若雪卻猛地回過頭。
那是一道冰冷到極致、充滿了失望與厭惡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