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余一愣,恍然記起數月前王府將領田齊帶兵屠村之時,陳余為了引來救兵,同時發出了鎮西軍與反賊的響箭。
吳勇見到信號后帶人趕來,那時候就認出了陳余。
而鎮西軍與反賊同時抵達,為免雙方發生摩擦,陳余就先讓吳勇離開。
分別時,吳勇特意交代,讓陳余處理打鐵村事情后,去幾十里外的鎮上找他,說石有容有密信給他。
當時事急,忙于“轉移”林少裳,陳余卻是忘記了此事。
此番聽吳勇提起,倒是有些不好意思,道:“吳大哥見諒,那時有些事耽擱了,沒能應約。陳大哥的信是你送來的?你怎會和他們在一起?”
吳勇道:“當時分別后,我一直在鎮上等你。誰知沒能等到你,反倒收到了王府數支大軍出動的消息。唯恐你有事,我便帶著弟兄們再次趕往打鐵村附近。”
“途中,碰見了一眾村民。從他們口中得知,你暗中去揚州城了。本想轉頭去尋你,但念及周圍有重兵搜捕,而你又在意那些村民的安危,便索性護送他們一程。不僅將他們安全送到滿江鎮外,還在鎮上小住了幾日才返回。”
“這些信件,便是他們托我帶來的。至于我如何找到你,那就不必贅述了吧?天軍在江南也有無數暗衛,想知道你九千歲的行蹤,并不算太難。而進入你這處軍營,我只是說我認識裘老八,便奉上那群村民的信物,他們就給我進來了。”
陳余笑了笑:“原來如此。”
“閑話少說。我此次來,除了給你送達滿江鎮的信件外,另有要事。”
吳勇說著話,臉色變得嚴肅,卻也沒有第一時間說出重點,反而是若有深意地望向身旁的裘老八一眼。
陳余會意,便道:“吳大哥有事直說,裘先生是自己人,可以信得過。”
吳勇這才放下戒心,從懷中取出多封密函交給陳余,道:“既是如此,那吳某也不做隱瞞。這些時日,少主不斷傳來信件,聲稱務必親手交給你。事情頗為緊急,已壓下多日,不能再耽擱了。”
陳余接過,逐一查看。
石有容傳來的信件有十幾封,時間可追溯到他登陸徐州碼頭之時。
其中絕大部分都在闡述東瀛人踏足云州的原因,小部分則在向他“匯報”少主閣下這幾個月在云州種植苞米的成果。
要知道的一點是,當時把石有容送回云州時,陳余可是交給她一整套振興云州的計劃。。。
種植苞米,實現反賊內部糧食的自給自足,就是最重要的一件。
而苞米的成熟期不長,一百天左右就可以迎來收成期。
算算時間,如今的云州小平原上估計已經滿是苞米地,即將可以收割。
除此之外,經過石有容的軟磨硬泡,她那位天王老爹最終把東瀛人與反賊接觸的目的說了出來。
石有容一經得知,轉手就秘密通報給陳余。
站在與朝廷的對立面,東瀛人有心幫助反賊對抗林天慶的禍心,明面上是對反賊有利的。
但正如裘老八所言,反賊割據造反,不論怎么鬧,那都是大景人自己內部的事情,不容外人干涉。
東瀛人無故上門送“大禮”,等同黃鼠狼給雞拜年,不安好心。
無利不起早的倭寇一旦有機會登陸大景海岸,豈會輕易退去?
只怕會有更大的野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