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塊地方不算大,就一個小屋子和一個小院子,屋子里也比較逼仄,一進去就是一股清苦的藥材味,有不少是林紜熟悉的毒草。
林紜坐在了屋子里唯一一把凳子上,把手放在瘸了一角的凳子上,見田大夫還像是有什么顧慮,想了想,道:“你這有帕子嗎?其實沒帕子也沒事,反正沒人知道我在你這里。”
田大夫的眼神游移了一瞬,終究還是嘆了口氣,把手放在了林紜的腕脈上。
不過一會兒,田大夫便把手拿回來:“夫人自己應該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吧?”“才疏學淺,只知道自己有孕月余。”林紜道。
田大夫臉色有些凝重:“夫人這胎……想要還是不想要啊?”
聞言,林紜怔了一下,隨即問道:“果然還有有問題的嗎?”“問題倒是不算大,夫人體內的毒原先并不算多,而且這些毒對夫人的身體不會造成影響。只是胎兒在夫人體內成長,怕是會把夫人體內的余毒給吸附過去,可能會先天不足。”田大夫如實道。
林紜的臉上倒是看不出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是好是壞,她沉吟了一會兒:“這個先天不足,是指體弱多病,還是說會有先天的缺陷?”
“這個……我就不敢肯定了,人體是很奇妙又復雜的,夫人應該也知道。”田大夫不敢托大,沒敢回應林紜的問題。
林紜的手不自覺撫上小腹,神色看上去有些怔忪。
好一會兒,林紜才道:“有治愈的可能嗎?”“這也說不好,得看具體是什么病癥。”田大夫再次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。
“好,勞煩田大夫幫我準備一些藥材。”林紜沒有糾結太久,田大夫也沒多問,找了紙筆讓林紜寫下來。
紙上的藥材要量不多,但密密麻麻,種類不少。
田大夫一打眼看過去,不少是有名的毒草毒花,不由得有些咋舌:“夫人,您要這些東西是做什么?”
“既然有可能先天不足,當然要把這種可能扼殺在搖籃之中。”林紜理所當然道,“雖然不知道我體內殘留什么毒,但能嘗試解一點是一點。”
田大夫深以為意地點了點頭:“確實,夫人還是想得比我長遠。”
這一記馬屁拍得倒是響亮,林紜有些無語,好一會兒才道:“錢的話,暫時可能給不了,等風聲過去,你拿著這張單子去這里,會有人給你結清的。”林紜報了一個地址,田大夫忙不迭記了下來。
一聽“風聲”兩個字,田大夫的臉就皺了起來:“夫人,您能不能給我透個底,這個風聲到底什么時候過去吧?”
“應該就這兩個月吧,很快。”林紜敷衍地回了一句,不等田大夫有什么其他的反應,站起來就要離去。
“對了,這毒最遲能拖到什么時候?”要走的時候,林紜又像是想起來什么事,又折返了回來。
田大夫想了想,道:“大概,最遲不能超過四個月。”
林紜想了想:“行,你把藥材備好,我自己會來取的。”
離去前,田大夫猶豫了一瞬,還是問道:“夫人,如果知道會有今天,您當初還會選擇……”“會。”林紜知道田大夫要問什么,也知道田大夫沒有什么壞心思。
只是一個癡迷于毒藥的人罷了。
“沒有孩子,我還可以活;沒了毒,我早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