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雖然是婆媳,矛盾卻相當尖銳,一方面她們要爭奪長房的權利,另一方面,王熙鳳是二太太的侄女,和她天然敵對。
“若真是孽障,不光要教訓,還要狠狠管教。”王熙鳳看向賈琮,“只是,我這小叔子為人老實木訥,怎么瞧也不像會動手打人的。這其中,莫不是有什么誤會?”
她這是在給賈琮說話的時機,在為他爭取辯解的機會。
她會在這時站出來,不光是因為立場,更重要的是因為她的“把柄”在賈琮手里捏著,一旦他被打,激憤之下將兩人的事抖出來,她也就完蛋了。
“能有什么誤會?不就是他去搶月錢,被王善保家的所阻,然后動手打人的么?”邢夫人冷哼。
“琮哥兒,這事兒可是真的?”王熙鳳向賈琮問道。
賈琮與她對視一眼,見她眼中帶著一抹鼓勵,當即開口:
“母親容稟,我雖不知禮,卻也讀過幾本書,深知‘臨財毋茍得,臨難毋茍免’的道理,我只想領我的月錢,并非強搶。”
這話倒是讓林黛玉等姑娘有些意外,沒看出來,他還是個讀書人。心底對他的印象更好了一分。
賈琮的話音剛落,王熙鳳便接口了,根本不給邢夫人插畫的余地:
“你吃住都在家里,也沒個花銷,要月錢做什么?”
賈琮聞言心頭暗嘆,不愧是人精,這話是遞的又快又好:
“下月祖母大壽,我想為祖母備些壽禮?!?/p>
聽他這么說,眾女看著他的目光更加柔和,賈母也是暗自點頭,他要錢是為了給自己過壽,孝心可嘉。
“這本是好事兒,怎的和王媽媽打起來了?”王熙鳳繼續遞話。
“王媽媽不給也就罷了,還問我是誰生的野猴子,也配給祖母賀壽?”
這一句話,頓時讓廳中眾人臉色一變,賈母的臉色也頓時陰沉了下來。賈琮是誰生的野猴子?不就是賈赦嗎?賈赦又是誰生的?不就是她么?這話等同于將賈母,乃至整個賈家都罵了。
“我不是,我沒有!老太太,大太太二太太,天地良心,我可沒說這話?。 痹具€一臉得意的王善保家的勃然變色,她沒想到,自己的幾句話竟然被他如此曲解,她頓時嚎叫起來。
“說我是猴子的可是你?說我不配的可是你?”賈琮淡淡問道。不就是斷章取義,夸大其詞,惡意拼接嗎?好像誰不會一樣。
“是我說的,可,可……”王善保家的徹底慌了,她想要辯解,卻偏偏不知怎么解釋。
“哎喲喲,王媽媽嘴笨,說錯了話兒也是有的。你再怎么也不能動手啊。”王熙鳳連忙道,看似在幫王善保家的開脫,但實際上,是把這些話直接扣在了她的頭上,坐實了就是她說的。
“我與她理論,她只是一口咬死不給。見我不忿,她還說……”賈琮欲言又止。
“還說什么?”王熙鳳繼續當捧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