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段景宏這孩子,天天在虎穴里待著,你們也得多替他操心啊?!?/p>
“我們知道?!崩蠀堑恼Z氣沉了下來,“我們已經跟省廳聯系好了,只要拿到寸文山的核心走私渠道,就立刻動手。”
“現在就怕寸文山的猜忌越來越重,小龍的處境會更危險?!?/p>
他拍了拍老頭的肩膀:“李伯,辛苦您了?!?/p>
“接下來這段時間,可能需要您多盯著點寸府的動靜,尤其是沐孟蓮,她最近好像在幫寸文山查什么,要是看到她跟什么人接觸,一定要記下來,及時告訴我們?!?/p>
“好,我記住了?!崩项^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灰布褂子,“那我先回去了,晚了怕引起懷疑?!?/p>
老吳送老頭到門口,看著他推著車消失在巷尾,才轉身回到鋪子里。
等他走后,老吳拿起那張三成五利潤的紙鈔,放在地圖上寸府的位置:“景宏留下的記號不僅是‘正?!?,還有‘利潤’,三成五比上次漲了半成,說明寸文山還在想辦法擴大出貨量,咱們得抓住這個機會,說不定能順著老鬼這條線,摸到寸文山的新買家?!?/p>
“而且我有預感,隨著咱們把寸文山的那些人都挖掉,這寸文山也是越來越坐不住了。”
煤油燈的光在鋪子里搖曳,映著幾人嚴肅的臉龐。
果敢的清晨已經過去,太陽漸漸升高,巷子里的人越來越多,可隱藏在煙火氣下的暗戰,才剛剛開始。
段景宏蹲在寸府后院的臨時作坊里,指尖捏著一把細瓷刀,正小心翼翼地給一件仿明青花梅瓶修坯。
陽光透過作坊的破窗欞,在瓷坯上投下細碎的光斑,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瓶口的弧度,連呼吸都放得極輕。
作坊里彌漫著瓷土的腥氣,墻角的小窯還在“嗡嗡”發熱,上次燒制時留下的窯灰沾在磚縫里,像一道道黑色的疤痕。
段景宏放下細瓷刀,拿起旁邊的釉料碗,用調釉棒輕輕攪動,青白色的釉料在碗里轉著圈,泛起細密的漣漪。
他的手指上沾著不少釉料,深藍、米白、淡青,像染了一層洗不掉的色彩。
正忙著,遠處傳來寸文山的聲音:“孟蓮!跟我來密室一趟!”
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。
段景宏看著遠處小跑的沐孟蓮的背影,又看了一眼密室的方向,輕輕嘆了口氣。
他拿起細瓷刀,重新對著瓷坯,可注意力卻總也集中不起來。
他有種不祥預感,今晚或許會出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