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緬北這片復雜的土地上,他們不僅要與罪犯斗智斗勇,還要與貪婪的權力周旋。
但他堅信,只要線索在手,只要段景宏安全,正義終將到來。
省廳辦公樓的燈光在夜色中亮得格外醒目,段廳長辦公室的窗戶還透著微光。
辦公桌上,剛從臘戍傳回的掃描件整齊鋪開。
一疊是段景宏藏匿的造假圖紙,線條細密精準,從瓷土配比到釉色調制,每一個環節都標注得清清楚楚;另一疊是賬本副本,上面記錄著原料供應商、中間聯絡人、海外買家的姓名、電話和交易明細,墨跡雖淡,卻字字如鐵。
段廳長坐在真皮座椅上,指尖輕輕拂過圖紙上熟悉的筆跡。
這是他兒子的字,上學時總被老師夸工整有力,沒想到多年后,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眼前。
他拿起一張青瓷模具圖紙,邊角處還留著淡淡的鉛筆印記,顯然是段景宏反復修改過的痕跡,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“這孩子,長大了。”段廳長喃喃自語,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哽咽。
他想起段景宏小時候,總纏著他問“爸爸,文物為什么不能丟”,那時的小家伙還踮著腳夠不到書架,如今卻已經能獨當一面,在緬北的狼窩里為了守護文物出生入死。
段廳長想著想著,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,砸在圖紙上,暈開一小片墨跡。
驕傲像暖流般在胸腔里涌動,兒子沒有辜負他的期望,更沒有辜負身上的責任,僅憑一己之力,就拿到了摧毀整個走私網絡的關鍵線索。
可興奮過后,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擔憂。
他太清楚緬北的兇險了,寸文山老奸巨猾,手下全是亡命之徒,段景宏孤身臥底在那里,哪怕露出一絲破綻,都可能有生命危險。
他站起身,走到窗邊,望著樓下寂靜的街道。
夜色深沉,遠處的路燈像點點星光,卻照不亮緬北的叢林。
“景宏,再堅持一下,爸爸很快就會帶你回家。”段廳長在心里默默祈禱,手指緊緊攥成拳頭,眼神變得無比堅定。
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,是技術科的匯報:“段廳長,圖紙和賬本我們初步分析完了,造假工藝非常專業,原料來自勐臘山附近的瓷土礦,買家主要集中在東南亞和歐洲,還有幾個是華夏籍的古董商!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段廳長深吸一口氣,壓下情緒,語氣恢復了往日的威嚴,“立刻把圖紙分類整理,明天上午下發到全省各文偵支隊、大隊,組織全員學習,尤其是年輕警員,必須掌握這些造假特征,防止仿品流入市場。”
“另外,把公安部的對接文件準備好,圖紙和賬本副本明天一早就發過去。”
掛了電話,段廳長重新坐回辦公桌前,將賬本上的名單單獨挑出來,用紅筆在每個名字旁標注了可疑等級。
這些人是寸文山的“左膀右臂”,只要把他們一個個拿下,寸文山的走私網絡就會不攻自破。
他拿起筆,在筆記本上寫下“專案組會議”四個字,眼神銳利如鷹。二
第二天清晨,省廳的走廊里已經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。
段廳長剛走進辦公樓,就被秘書攔住:“段廳長,王隊已經到了,正在會議室等您。各支隊、大隊的負責人也都通知到位了,九點準時開會。”
“好。”段廳長點點頭,快步走向會議室。推開門,王保山正坐在角落翻看資料,眼底帶著明顯的疲憊。
他昨天凌晨才從邊境趕回省廳,連軸轉了十幾個小時,卻依舊精神緊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