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凝霜在柳如煙的攙扶下,走到窗邊向外望去。
只見寺廟外的廣場上,一萬名騎士已經整裝待發,冰冷的盔甲在晨光下泛著寒芒。
一面繡著浴火鳳凰的黑色大旗,在主殿前高高豎起,迎風招展。
那是皇后的儀駕。
一年了,這面代表著大周皇后無上尊榮的旗幟,終于要再一次離開這座清冷的寺廟。
“凝霜,您醒了。”
慕容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她已經換下了一身鳳袍,穿上了一套便于行動的緊身紅色宮裝,外面罩著一件白色的狐裘大氅,更顯得身姿挺拔,英氣逼人。
“母后。”
蕭凝霜連忙行禮。
“凝霜,感覺怎么樣?”慕容雪走到她身邊,關切地問。
“好多了,多謝母后掛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慕容雪點點頭,隨即遞給她一套疊放整齊的衣物,“換上吧,這是你的太子妃朝服。我們回家,總要風風光光的。”
那是一套用金線繡著鳳凰的華美宮裝,代表著她尊貴的身份。
蕭凝霜看著那套衣服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母后這是在告訴她,也告訴天下人,她蕭凝霜,依舊是大周的太子妃。
誰也別想撼動。
“凝霜,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。”慕容雪看著她,忽然開口,“你是不是覺得,軒兒的處境,已經到了絕境?”
蕭凝霜沒有說話,算是默認了。
“你錯了。”慕容雪的嘴角,勾起一抹與李軒如出一轍的弧度,自信而強大,“對于真正的棋手而言,從來就沒有什么絕境。所謂的絕境,不過是掀翻棋盤的最好時機。”
她拉著蕭凝霜,在窗邊的軟榻上坐下。
“軒兒行假孕之計,看似魯莽,實則是一步妙棋。他這是在逼,逼著那些藏在暗處的老鼠全都跳出來,也是在逼我,逼我這個做母親的,不能再置身事外。”
蕭凝霜心中一動,隱約明白了什么。
“他知道,只要他被廢,你一定會來找我。他也知道,我絕不會坐視自己的兒子和兒媳被人欺凌至此。”慕容雪的眼中,閃爍著智慧的光芒,“他用自己做餌,將這潭死水徹底攪渾。而我,就是要在他攪渾的這潭水里,將那些魚,一條一條地,全都撈出來,曬成魚干!”
一番話,說得蕭凝霜心潮澎湃。
她終于明白,夫君那看似被動的棋路背后,藏著何等深遠的算計。
他不是輸了,他只是在為母后的雷霆一擊,創造最好的機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