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他突然知道,所有的事情,很可能都是人為安排的時候,那種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恐怖,讓他有些無所適從,無法接受。
長劍緊緊握在手中,并且越握越緊,洛一緣除了迷惘、彷徨之外,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玫婆婆看了看洛一緣的臉龐,目光又重新回到雕塑上,許久,許久。
“黃沙盜匪,是我安排的,鏢師車隊,是我安排的,沒錯。”
“若你真的討厭被掌控的命途,就要想辦法打破它,就要想辦法成為可以縱橫捭闔的棋手,而不是一枚連自己性命都無法掌控的棋子。”
“你,會怪我么?”
玫婆婆笑了,笑得很燦爛,也很凄慘,眼淚決堤而下,根本止不住。
一起相處了足足有四年的時間,洛一緣還是第一次見到玫婆婆哭泣。
平日里的玫婆婆,從來都是冷傲孤立,不加顏色,縱然年華老去,卻依舊是冰山美人,不可褻瀆。
收劍回鞘,洛一緣嘲諷似得嘿嘿一笑,隨意找了個臺階,直接坐了下來。
“不怪,也不怨。”
“沒有您,我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,不是么?”
“能活著,已經(jīng)是萬幸了,又有什么值得抱怨的?”
話雖如此,語氣當中,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怎么情愿。
“你倒是豁達,與他很像,卻也不完全像。”
玫婆婆輕輕擦拭了一下臉頰上的淚痕,粲然一笑,隨手揮舞了一下。
月光被她抓在手心,很快便凝聚出了一輪殘月的形狀,就好像一張?zhí)梢我粯印?/p>
玫婆婆躺了上去,眼神之中,滿是懷戀與哀傷。
“他,究竟是誰?”
“玫婆婆您總是說,我和他很像,他,是與你許諾的那個人么?”
這一手著實震驚到了洛一緣,他還是第一次知道,無形之物,也能有這樣的妙用。
真氣的強大,就連看得見摸不著的月華都可以被隨意的掌控拿捏,簡直匪夷所思。
他也更好奇,到底是什么樣的人,才會讓玫婆婆日思夜想,難以忘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