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兩天,蘇白沒有閑著。他換了一身不起眼的工裝,戴了頂鴨舌帽,像個普通的打工者,搭乘長途汽車去了鄰市。
他沒有直接靠近那個工業區,而是在周邊區域轉悠,觀察進出工業區的車輛類型、人流規律,甚至通過一些外賣員和貨運司機,不著痕跡地打聽鑫隆貨運和那個倉庫的情況。
綜合收集到的零碎信息,他大致勾勒出那個倉庫的情況。
位置相對偏僻,圍墻較高,門口有保安亭,但夜間似乎只有一兩個值班人員。倉庫本身是舊式結構,通風窗位置較高,主要的出入口是一個大型的卷簾門。
第三天傍晚,蘇白提前來到了工業區附近。他選擇了一個距離目標倉庫不遠不近的廢棄廠房作為觀察點。這里視野尚可,又能很好地隱蔽自己。
夜幕緩緩降臨,工業區內的燈光次第亮起,機器運轉的轟鳴聲逐漸減弱,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車輛進出的嘈雜。
晚上九點五十分,距離短信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。一輛黑色的廂式貨車,沒有開燈,緩緩駛入了工業區,方向正是鑫隆貨運的那個倉庫。
車子在倉庫門口稍作停頓,卷簾門升起一道縫隙,貨車悄無聲息地滑了進去,卷簾門隨即落下。
蘇白瞇起了眼睛。這輛貨車的行為透著詭異,不像是正常的物流作業。他看了看時間,九點五十八分。
短信上的時間,快到了。
他沒有輕舉妄動,依舊潛伏在黑暗中,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那個沉寂下來的倉庫。
倉庫里隱約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,但很快又消失了,周圍只剩下夜風吹過廢棄廠房的嗚咽聲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約定的十點整已經到了,并且正在流逝。倉庫那邊再沒有任何動靜。
對方約他來這里,難道就是為了讓他看這輛神秘的貨車進出?
就在蘇白心中疑竇漸生之時,他隨身攜帶的一個簡易信號探測器,突然發出了極其微弱的提示音。
有加密的無線電信號,正從那個倉庫方向,短暫地發射出來。
信號探測器的微弱蜂鳴只持續了不到兩秒就沉寂下去。蘇白眼神一凝,對方很謹慎,通訊時間極短,難以追蹤。
他收斂氣息,朝倉庫側面迂回靠近。
倉庫側面堆放著一些廢棄的木質貨架和輪胎,形成天然的視覺死角。
他避開門衛可能掃視的方向,借助這些雜物掩護,貼近了倉庫斑駁的水泥外墻。墻體很高,頂部的通風窗是他唯一可能窺視內部的地方。
他仔細觀察四周,確認沒有隱藏的攝像頭或感應裝置。然后,他像一只靈巧的貓,利用墻壁細微的凹凸和貨架的支撐,手腳并用,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,迅速而穩健地攀上了近五米高的墻頂,身體緊貼著墻壁,隱藏在通風窗一側的陰影里。
通風窗積滿了灰塵和蛛網,玻璃模糊不清。蘇白用袖口小心地擦拭出一小塊區域,屏息向內望去。
倉庫內部空間很大,燈光不算明亮,只開了幾盞懸掛在高處的節能燈。那輛黑色的廂式貨車停在中央,后車門敞開著。
旁邊站著三個男人,都穿著深色的工裝,戴著鴨舌帽,帽檐壓得很低,看不清面容。
其中一人身材壯碩,正從貨車里搬出一個個印有化工產品標識的密封金屬箱,遞給另外兩人。
那兩人接過箱子,動作熟練地將其堆放在倉庫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帆布遮蓋物下。他們的動作很快,默契十足,幾乎沒有交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