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老板頭也不抬,手里的筆在賬本上劃了一下。
“就這些,愛要不要。”
“可這豆子都發霉了……”
老陳上前一步,手指戳了戳一袋豆子的封口。
“嫌不好你去別家買啊。”
李老板冷笑一聲,把記賬本往桌上一摔。
“看看誰敢賣給你。”
蘇白站在不遠處觀察,目光落在店里堆放的麻袋上。
他發現李老板的店里堆滿了印著“金穗農業”的麻袋,袋子上都有個相同的紅色標記。
老陳最后還是買了兩袋豆子,扛在肩上,垂頭喪氣地往回走。
蘇白上前幫他扛起一袋,手指觸到麻袋,感覺里面的豆子潮濕發黏。
“這個金穗農業是什么來頭?”
老陳壓低聲音,腳步也加快了些。
“壟斷了全市七成的豆制品原料供應。聽說老板背景很硬,沒人敢得罪。”
回到家,蘇白打開電腦,手指在鍵盤上敲擊,搜索“金穗農業”的資料。
頁面顯示公司成立五年,發展極快,幾乎控制了本地所有豆制品的原料供應。
更奇怪的是,這家公司最近開始涉足餐飲配送,低價搶占市場,官網還掛著合作學校的名單。
接下來的幾天,蘇白走訪了幾家豆腐作坊,手里拿著個筆記本記錄。
情況都差不多。
被迫使用金穗農業的原料,否則就會遭到各種刁難。
一家作坊老板悄悄拉了拉蘇白的衣袖,左右看了看才開口。
“上個月我想從外地進豆子,結果運貨的車在高速上被查了,說是手續不全,罰了五千塊。”
另一家老板坐在作坊的小板凳上,手里攥著個破茶杯,語氣很無奈。
“我在自己店里賣豆漿,被人舉報衛生不合格,停業整頓了三天。”
這天下午,蘇白路過老陳的攤位,發現攤位空著,布棚也收了起來。
鄰居阿姨正在收拾旁邊的攤位,看見蘇白就說了一句。
“老陳住院了,急性腸胃炎,昨天送的醫院。”
在醫院病房里,老陳的妻子坐在床邊,手里拿著個保溫桶,正在抹眼淚。
“醫生說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。可我們最近都在家吃飯,唯一的可能就是試吃了那些發霉豆子做的豆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