漸漸地,蕓姐的眼睛在動,黑黑的睫毛也在眨。
突然,我聽到“撲通”一聲,不知道發生了什么。眼睛的余光掃了一下,原來是徐家的中醫傳人、八十歲高齡的徐繼鋪跪在了我的面前。
外面,又響起了議論聲:“徐老怎么給個毛孩子跪下了?”
“還沒有結果,輸贏還不一定,徐老這是為何?”
“從嘴里爬出一條蟲子,人也不一定醒過來啊,難道徐老已經看到了結果?”
我不敢有絲毫的分神,因為那束光的交替頻繁起來。
剛才,當那條蠱蟲從蕓姐嘴里爬出來的時候,第二條金魚已經氣絕身亡。
這會兒,最后的那條金魚游動的速度在減緩,幾乎是奄奄一息。
我知道,當最后這條金魚咽氣的時候,蕓姐的身體里也就干凈了。這個時候,我才明白,那天為什么金龍在我的意念中提示,要準備三條金魚那,原來蕓姐的身體里,真的有三種邪毒。
時間不大,五根銀針同時冒出了五股煙柱,在上升的時候,融合成了一體,煙柱變濃,變粗,“嗖”的一聲從開著的窗子里出去了。
隨即,最后一只黑碗中的金魚直挺挺地漂浮在了水面上。
我收針。
眼看著蕓姐的臉上紅潤起來。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徐繼鋪,并沒有說讓他起來。又不是我讓你跪的,才懶得理你。
徐繼鋪跪著往前走了幾下,看著我說:“大師,我苦苦地尋找了一輩子,終于看到了‘五行還陽針’,只聽老祖宗說起過,看到書上記載過,并未真正見過有人施針,今天真是讓我開眼了!”
看著這樣一位老人跪在我的面前,院長都急眼了:“徐老,你給他下跪,成何體統?”然后,他對我說:“你小小年紀,竟然這么狂,這位可是中醫界說話算數的人,還不快快扶老人家起來!”
有人附和:“病人還躺在床上那,要跪也為時尚早!”
我對院長說:“我讓他跪地么?關我啥事!”
徐繼鋪說道:“我不是跪的這位小兄弟,是跪的針法!‘五行還陽針’,我以為早就失傳了,這可是中醫中最頂尖的醫術。真是中醫之幸啊!”
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他接著說:“病人是還躺著,卻是在恢復體內機能,讓新鮮的血液流動起來,下地走路用不了太久?!?/p>
他的話音剛落,蕓姐就睜開了眼睛。并且伸展手臂,上下地活動了幾下,欲把薄被掀開。
任燕快速沖到床前,把被子摁住了。然后轉身說:“各位請出去一下,我妹妹要穿衣服?!?/p>
我先出去,蕓姐的哥哥趕緊讓我坐在凳子上休息,我習慣性地掏煙,他已經麻利地遞給我了一支,竄著火苗的打火機也舉在了我的臉前。
我點燃香煙,深深地吸了一口。
徐繼鋪站起身,也隨我走了出來,他抓住我的胳膊,懇求道:“小兄弟,不,大師,請你收下我這個徒弟吧!”
我說:“我不行醫,也不治病,更不收徒?!?/p>
院長指著我說:“你真不識抬舉,徐老這樣給你面子,你還如此大言不慚,真是狂妄之人!”
徐繼鋪瞪了他一眼:“休的胡言!我崇拜的是針法,是醫術,而且任何傳承下來的醫術,都不是以年齡來論資排輩的,而是醫術,你懂么!”
說著,又“撲通”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