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——”眾人倒抽一口冷氣。
那銀針的針尾竟泛著一層烏黑,像被墨染過一般!
蕭賀夜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周身氣壓驟降:“好大膽子!竟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,對皇后下手!”
崔南姝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,手心的冷汗又冒了出來,在心里反復安慰自己:皇后本就體弱,定是自己病的,就算有問題,也定是旁人做的,和自己無關……
“蔡全!”蕭賀夜聲音冷冽,“去把皇后這幾日喝的湯藥藥渣,還有所有經手的人都帶來!”
蔡公公躬身應了聲,轉身快步出去。張御醫則捧著藥渣,仔細查驗皇后近日的飲食、湯藥,連點心果子都沒放過。
賀貴人又湊過來,聲音更輕:“娘娘莫慌,咱們只動手過一次,后來再沒碰過湯藥,定查不出什么。”
崔南姝點點頭,賀貴人辦事向來縝密,她一向信得過。
“知道了。”
可沒等多久,張御醫便捧著藥渣過來,臉色凝重地回話:“啟稟陛下,臣已查明白。娘娘本就氣血虧虛,臟腑虛弱,偏有人在她的湯藥里添了寒石水,這藥材本身沒什么大問題,但若加在皇后平日服用的藥膳里面,那就有毒了,且會讓皇后娘娘臟腑都受重創啊!”
崔南姝只覺一道驚雷劈在頭頂,身子晃了晃,險些栽倒。
那藥不是早就被皇后喝了嗎?怎么藥渣里還會有?
而且那點劑量,明明只夠讓皇后病幾天,怎么會傷了臟腑?
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……她心里亂成一團麻,總覺得有什么東西正朝著自己無法掌控的方向滑去。
賀貴人也變了臉色,臉色煞白如紙。她素來是崔南姝的智囊,不管什么事都能處理得妥妥帖帖。
可只要牽扯到云熙,好像所有計劃都會出岔子。
“蔡全!”蕭賀夜的聲音更冷了,“立刻去查!到底是誰敢在皇后湯藥里動手腳,想謀害中宮!”
謀害皇后的罪名一旦坐實,先前指向云熙的“沖克”流言自然不攻自破。
蕭賀夜轉頭看向立在一旁的云熙,她身姿單薄,垂著手站在那里,連鬢邊的碎發都透著柔弱。
他心里一陣疼惜。
這一樁樁禍事都沖著云熙來,好在都沒能將她拉進泥潭。
從今往后,他定要護好著云熙,不讓她再受半分委屈。
蔡公公辦事極快,不過半個時辰,便領著御林軍押著個面如死灰的小太監進來。
那太監一進殿門,膝蓋便軟得再也撐不住,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看到蕭賀夜,更是嚇得魂飛魄散,哭喊道:“韶嬪娘娘!您救救奴才啊!是您讓奴才做的,奴才不敢不從啊!”
這話一出,殿內瞬間鴉雀無聲。
云熙站在原地,唇邊悄悄漾開一抹極淡的笑,快得讓人抓不住。
蔡公公忙躬身回話:“啟稟陛下,此人是坤儀宮的雜掃太監小慶子。前幾日他偷偷溜進皇后宮中的小廚房,被侍衛逮了個正著。方才奴才去查,還從他房中搜出了沒用完的寒石水。”
小慶子早已嚇破了膽,趴在地上連連磕頭,聲音抖得像篩糠:“陛下饒命!陛下饒命啊!是韶嬪娘娘給了奴才銀子,讓奴才把藥材摻進皇后的湯藥里的!都是韶嬪娘娘的主意,和奴才無關啊!”
崔南姝徹底傻了眼——這個蠢貨!連嚴刑拷打都沒受,怎么就全招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