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和晚棠捧著剛沏好的茶,走到床邊:“小主瞧瞧!這可是獨一份的體面,陛下心里定然是有您的。”
云熙端著茶盞的手一頓。
有她?離不開她?
她倒信蕭賀夜待她有幾分不同,可這位少年登基、短短五六年就把朝堂攥得鐵緊的帝王,這般從尸山血海里拼出皇權的人,心早煉成了鐵石。
哪會輕易對女子動什么實打實的真情。
要真能焐熱那顆心,怕是要比攀九重天還難。
可偏偏,她就是愈挫愈勇之人。
云熙抬眸,眼底閃過一絲亮芒。
總有一天,這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、一句話就能讓世家興衰的男人,定會心甘情愿為她卸下心防。
想著,云熙便輕輕擺了擺手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:“不必收拾,這養心殿,咱們不去住。”
蕭賀夜的性子,自己就早已摸透。
那人向來是最把規矩體統刻在骨子里的,半分越界的事都容不得。
養心殿那地方,自來就沒有妃嬪能踏進去常住的先例。
如今她既沒能法為帝王誕下子嗣,又無家世背景托舉。
若是這節骨眼上,偏要這般不識趣。
前朝的彈劾、后宮的唾沫,怕是要一股腦全潑到她身上。
彼時,真到了那一步,蕭賀夜聽多了規諫之言,對她那份僅存的愧疚與憐惜。
還能剩幾分?
男人哄女人的話,聽聽就好。
那本就是蕭賀夜一時情動脫口的戲言。
當不得真的。
“有的恩寵是自己受得起的,只需擺出歡喜模樣,給他情緒價值。
可有的恩寵卻是燙手的山芋,越界了,那是萬萬要不得的。”
白芷手撓撓頭,一雙眼睛眨了又眨,滿是茫然,顯然沒摸透話里的門道。
瞧著她這副懵懵懂懂的模樣,晚棠笑著在她圓乎乎的額頭上輕輕一敲:“好了,既然小主說這恩寵咱們受不得,那便推了去,凡事都聽小主的安排就是。”
白芷這才像是解開了心結,用力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