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熙眉頭輕輕蹙起來,聲音里帶了點真切的擔(dān)憂。
“這可不能算小事啊!士子們?nèi)瓴诺冗@么一回,在號房里苦熬九天,若是吃壞了肚子,三年苦讀又要再熬三年。再者,陛下選棟梁,可不能讓他們折在這點上。”
蕭賀夜指尖在棋盤上敲了敲,目光亮了些:“那依熙兒所見,該如何?”
“嬪妾就是個婦道人家,哪敢給陛下出主意?”
云熙先避了避,才慢慢說,“只是昨兒個,嬪妾吃到御膳房的小米粥和小籠包,覺得溫溫軟軟的舒服急了。士子們?nèi)羰悄芎壬峡跓岬模蛟S能好些。”
她思索片刻,又道“就比如讓內(nèi)務(wù)府給貢院送些薄粥、熱包子、姜湯,既能顯陛下仁厚,也能讓士子們安心答題。若內(nèi)務(wù)府不夠人,嬪妾也可以帶著院里的人一起去幫忙。”
她說得真切,沒半點刻意討好的樣子。
蕭賀夜看著她,心里那點郁氣竟散了大半。
后宮向來爭得你死我活,又有幾個人懂得為他分憂。
“內(nèi)務(wù)府的人還不至于如此沒用!”
他落下一子,黑子恰好堵了云熙白子的路。
棋局瞬間扭轉(zhuǎn):“蔡全!”
候在門外的蔡全立刻進來:“奴才在。”
“去內(nèi)務(wù)府傳旨,往后三日貢院考生的吃食,都由內(nèi)務(wù)府備,要溫?zé)彳浐偷摹T僬{(diào)三個御醫(yī)去貢院,盯著考生的身子,有情況立刻報。”
蕭賀夜語氣斬釘截鐵,沒了剛才的沉郁。
“是!奴才這就去辦!”蔡全躬身退出去。
“嬪妾相信有陛下此番恩典,往后的讀書人定會加倍勤勉,以報皇恩浩蕩。”
“你說,孤要怎么獎賞你才好呢?”
“嬪妾不過是陪陛下說說話、下幾局棋,沒做什么事,可不敢討陛下的恩典。”
云熙笑道。
蕭賀夜輕嘆一聲,在她手背上輕輕按了按——
他早摸清云熙的性子,凡事都愛退一步。
再問下去也是推拒。
索性沒再多說,拉著她往案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