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重生這遭,沒別的本事,不過是把人心看得透了些。
如今這后宮,誰也別想獨攬圣寵。
皇后近些年,雖不怎么得寵,可終究是陛下的發(fā)妻,有祖宗家法罩著,還有那幫皓首窮經的老臣護著,她自己又活得滴水不漏,鳳位穩(wěn)得很。
珍貴妃橫是橫了點,可架不住娘家是戶部尚書,手里有銀子,每逢賑災撥款,總能掏出真金白銀,膝下又有宮里唯一的皇子,誰也動不得。
至于崔南姝,背靠的是昌平侯府的勢。
勛貴那幫人,向來是皇家手里的算盤——
蕭賀夜能坐上龍椅,少不了他們推一把,可龍椅坐穩(wěn)了,這幫人便成了絆腳石。
驕縱、蠻橫、目無王法,早成了科舉出身的文臣們的眼中釘、肉中刺。
偏她還是太后看上的,動不動就拿“南姝自小吃了許多苦,是陛下表妹”說事兒,要陛下多加憐惜,次數(shù)多了,便是泥人也得煩。
云熙在轎里抿了抿唇。
她若再添把火,崔南姝失卻圣心,是遲早的事。
“陛下,嬪妾奉旨來伴駕。”
到了養(yǎng)心殿,云熙款款下拜。
“起來,到跟前兒來,讓孤好好瞧瞧。”
蕭賀夜頭也沒抬,朱筆在奏折上沙沙游走。
等他抬眼時,人已在近前。
目光落在云熙身上,握著筆的手猛地一頓。
她滿身泥水,頭發(fā)凌亂,臉上還有未干的泥印。
不過幾個時辰未見,怎的人又成這番狼狽了?
“這是怎么了?”他擱下筆,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的怒。
“沒、沒什么,”云熙垂著頭,“嬪妾路上……不小心,摔進泥坑里了。”
這宮道上的青石板,光得能照見人影,哪來的泥坑?
蕭賀夜眉峰一蹙,揚聲道:“蔡全!”
“奴才在。”蔡公公趕緊上前。
“你也學會推諉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