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想廣樂殿的羹湯了,讓廚娘去準備罷。”
崔南姝臉上的笑僵了一瞬。
殿中的廚娘不少,只這湯……只有她做得好……
她明白,蕭賀夜尋的根本不是湯,而是崔云熙!
“怎的?貴妃不愿?”
“陛下……妾身小廚房…還有…”她指尖絞著帕子。
蕭賀夜看出了崔南姝的猶豫,想到之前她苛責下人之事,又想到那日小丫頭從養心殿離開后,便沒了她的消息。
一種不好的預感,浮上心頭。
不等崔南姝辯解,一記耳光已經甩在她的臉上。
“啪”的一聲脆響,在空曠的殿內蕩開。
崔南姝被打得偏過頭,眼里只剩驚恐。
“毒婦!!”蕭賀夜松手,“讓崔云熙出來見孤。”
崔南姝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血珠順著指縫滲出來都沒察覺,心里像被毒蟻啃噬——
憑什么?憑什么一個賤婢能讓圣上為她動怒?
榻上的陰影向崔南姝壓下來,她嚇得“噗通”跪倒:“妾、妾身念及父母咳嗽久未痊愈,便讓她暫歸侯府……代妾伺候身畔……”
蕭賀夜俯身,貼近了幾分:“貴妃既有孝心,孤便準你回昌平侯府探親一日。”
“明日酉時,孤要在宮里見著她人,喝到她做的湯。”圣上頓了頓,目光掃過她煞白的臉,“否則,這貴妃,你不做也罷!”
崔南姝正惶恐之際,帶著威壓的話又傳入耳中。
“是……臣妾,謝陛下恩典。”崔南姝跪伏在地,圣駕的鑾鈴聲徹底消失在耳畔,她才敢抬頭。
此刻,崔南姝的半邊早已被陛下打得泛著青紫,連耳尖都腫得發亮。
她卻不敢懈怠半分,心沉入谷底:圣上哪是讓她探親,分明是逼她把崔云熙接回宮中,還得完好無恙。
可那賤婢早已被母親發賣到軍營做營妓,此刻怕是正被糙漢們撕扯,哪里還能無恙?
宮轎來到昌平侯府時,三更的梆子剛敲過,崔南姝狠狠攥著袖角。
侯夫人得知女兒得圣命,歸家探親,喜出望外,這可是陛下對娘娘和侯府上下的莫大的重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