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早上王管事搶藥、踩手的事撿要緊的說了。
李伯一邊聽一邊從藥箱里翻出個瓷瓶,小心翼翼往她手背上抹。
“傻丫頭,”他嘆著氣,“藥沒了我再開便是,犯不著自討苦吃。”
“軍中藥材都要入冊的。他能毀一次,就能毀第二次。”她抬眼時,眼里滿是怒火,“李伯,我要殺了他。”
李伯手的手一頓。
“你瘋了?在營里殺人,不論對錯,查出來你便得被扒掉一層皮!”
說來也奇怪,這丫頭也才認識一天,竟肯把這種事說給他聽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,前世的李伯幫助了云熙整整六年,在云熙心里,他早就是自己的家人了。
云熙沒繼續解釋,只云淡風輕道:“他說,叫我今夜和他洞房?!?/p>
“豈有此理!我去跟大帥說!”李伯聲音沉了些,“就他自稱‘土皇帝’這一條,就夠他喝一壺的。”
“不?!痹莆鯎u頭,“這仇我得自己報!”
如果事情鬧大,云熙是宮婢的身份就會暴露,萬一現她在營妓的身份傳到圣上耳朵里,即便云熙是圣上的女人,那也難逃毒酒一杯了。
李伯盯著她看了半晌,忽然笑了:“你這丫頭,是個有主意的?!?/p>
轉而便從藥箱中摸出個油布包,解開時“噌”的一聲,露出把柳葉刀,又拿著個瓷瓶往上面澆著什么藥水。
“拿著防身?!彼训锻莆跏掷锶?,轉而又問道,“真不要我幫忙?”
云熙握著刀的手發顫,卻堅定搖頭。
李伯這哪是給自己遞刀?分明就是在給人遞把柄!
若事情敗露,這刀是誰的,一查便知!
可自己也確實是為此事而來的,只是沒想,李伯竟先開了口。
“謝謝李伯,放心,我不會暴露您的?!鳖D了頓,云熙又道:“只是,若我沒回來,還請您關照一下阿雙姐,她是個好人?!?/p>
“說什么渾話呢?我還等著你教我擎天一柱呢!”李伯看著云熙的手,繼續給她上藥。
“要我教可以呀!除非……您戒賭!”云熙調皮一笑。
若是戒了賭,李伯也不會再走前世的老路了吧,云熙暗自想著。
“小沒良心的,戒了賭,學了還有什么意思?”
“今日營里有大事,大將軍要親臨,少不了接風宴。你們帳子北邊那片小樹林,今夜無人看守——你當心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