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棠綰忽覺掌心一空,帶起的力道令她不受控制往前一撲。
沈妄似是下意識般拖住她的手,又瞬間不著痕跡放開。
“嘖。”沈妄看著被抓過起了褶皺的大氅,眉頭緊蹙,眸光也漸漸轉冷。
“侯府窮到要搶爺的衣裳了?”
盛棠綰聞言連忙松開了手,到底是叫她壓中了這險棋。
恍惚間,盛棠綰似乎回到了前世那個雪夜,她也是這般跪在他的腳下。
卑微的只能窺見他錦袍的一角,求他救救自己。
輪回輾轉,隔著兩世竟還要在他面前剝開最狼狽的一面。
“小公爺!”聞訊而來的安信侯看到眼前景象頓時兩眼一黑,恨不得當場暈過去。
沈妄撣了撣大氅領口的雪狐毛,輕嗤一聲:“侯爺治家當真別致,令郎追著妹妹滿府跑,爺還以為是新排的好戲。”
“若非深夜叨擾為盛老夫人送壽禮,想來要錯過了。”
安信侯擦了擦額間沁出的汗,干笑幾聲:“讓小公爺見笑了。”
“家中教養子女之事素來都是夫人操持。”
“這婦人心軟,縱得兄妹間嬉鬧忘了規矩。”兩句話倒是將自己撇了個干凈。
轉頭對著盛懷遠低喝:“還不趕緊將你妹妹送回去!”
話音未落,沈妄身邊的侍衛夙風上前一步擋在了盛棠綰的跟前兒。
沈妄細白的指尖解開大氅的系帶,隨手一丟,拖長了尾音:“原來這是盛家小姐。”
“侯爺若不說,爺還以為打哪來的貍奴要搶爺的衣裳。”
盛棠綰被迎頭罩了個嚴實,冷得也顧不上男女有別,哆哆嗦嗦將尚帶體溫的大氅裹在身上。
安信侯臉色黑的能滴出墨,狠狠剜了眼盛懷遠,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他省心!
再看向地上瑟縮的盛棠綰,災星!禍害!
他現在無比后悔聽了林氏的將這災星接回來,就該早早將她掐死在莊子上!
盛棠綰余光并未錯過安信侯中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。
那又如何?
他們越盼著她死,她偏要活的長久。
不圖別的,單是瞧著這群人因她膈應的模樣,就叫她痛快。
“小公爺,剩下的都是家事,就不勞您費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