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會又想起,她在南楚日夜被鎖著,就是回來后也沒玩過一日。
宮里同齡,甚至比她還大的公主哪個不是玩膩了山水,連珍寶都看膩了。
驟然得了片刻自由,貪玩也是情有可原的。
姜遲根本不在乎宋家對她如何,又該如何相處婆媳關系。
可看著她這張梨花帶雨的臉,就像看到那個人在他面前哭。
“沈氏不喜歡你?”
煩躁頓從心里升起:“行了,別哭了,沈氏根本不管宋家之事,只要宋墨護著你就沒什么擔心的,再說了,你到底是朕親封的公主,她再不喜又能如何?”
“當真?”
姜繆止住哭,睜大眼睛看著他,淚水還掛在睫下,好不可憐。
和她母親不僅是樣貌,連性情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姜遲忽的哽住。
背過身,盯著香爐里幽幽升起的青煙,譏笑了一聲。
“朕記得,你母親從不信任神佛。這點你和她倒是不同。”
“母親是不信。”
“但自從有了我,她就信了。南楚皇室只把我們鎖在羊圈,念安無用,幼時病弱,母親便日日跪天跪地,乞求不管哪路神明,定要保佑我健康成長,甚至愿意折了自己的壽元補給我。”
“念安本也不信,但只要能完成舅舅的要求,接回母親靈棺,念安什么都愿意信,愿意試。”
姜繆低頭,不同于剛才大哭。
聲音清淺緩緩說著過去。
從殿外反射的陽光正好攏在她的身上,是一閃而過的肅然。
姜遲卻只當沒聽見。
反而轉了話題:
“宋墨身子當真虧空至此?那他的腿可有痊愈的可能?”
姜繆垂在身側的手指猛地收緊。
她定了定神,垂下眼簾,聲音平穩地像結了冰的湖面。
抿唇搖頭:“從我入府所見,夫君一直坐著輪椅,念安猜想,若能痊愈,豈不是早就重新站起身了?”
姜遲盯著她的眼睛,忽然笑了,笑聲里帶著說不清的意味:“你自然不會騙朕,但萬一,他一直在裝病?連你,連朕,連天下人也騙了呢?”
姜繆的心猛地一沉。
這會終于反應過來,姜遲從喊她來,根本要問的不是云機廟那幾日她做了什么,